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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代文阅读-文学类-单文本 适中0.65 引用2 组卷1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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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头再来

埃特加·凯雷特 (以色列)

我有个好父亲。我知道自己很幸运,不是每个人都有个好父亲的。上周,我陪他去医院做一个很常规的检查,医生告诉我,他要死了。他所患口咽癌已到晚期,无法治愈了。几年前,癌症已降临在我父亲身上。那时医生们是乐观的,而父亲的确击败了疾病。

医生们说有几种选择:我们什么也不做,我父亲会在几周后死去;父亲可以接受化疗,如果起作用的话,能多给他几个月的生命;父亲也可以接受放疗,不过很可能它带给父亲的伤害要大于助益;或者可以通过手术,把父亲的舌头和喉咙摘除掉——那是个复杂的耗时将超过10个小时的手术,而考虑到父亲年事已高,医生们认为这不是个可行的选择。不过父亲喜欢这个主意。“在我这个年纪,我不再需要一条舌头啦,只要头上有眼睛、心脏在跳动就行了。最糟糕的情况不过是不能亲口说出你有多漂亮了,而是得把它写下来。”

医生脸红了。“如果手术成功,你不光是不能说话,还要面临手术创伤。”她说,“还要遭受痛苦和进行康复治疗。这可是对你生活质量的一次巨大打击。”

“我热爱生活,”父亲给了她一个固执的笑容,①“如果生活质量好,那最好不过;如果不好,那就不好呗。我没那么挑剔。”

在我们从医院回家的出租车里,父亲抓着我的手,好像我回到了5岁。我们准备穿过一条繁忙的街道。他兴奋地谈着各种治疗方案,就像一个企业家谈论各种新的商业机遇。他一边抚摸着我的手,一边十分认真地说,“我喜欢在事情到谷底时做决定。现在的情况太恶劣了,我只能向前看:做化疗,我没多久就完蛋;做放疗,我的下巴全烂光;每个人都确定我在手术中活不下来,因为我已经84岁了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我说。我确实知道。

我7岁的时候,我们搬家。我们的新居与旧公寓在同一条街上,我们都很爱旧公寓,但父亲坚持要我们搬去一个更宽敞的地方。“二战”期间,我父亲和他的父母,还有其他一些人,在波兰小镇的一个地洞里藏了将近600天。洞太小了,他们不能在里面站着或躺下,只能坐着。当苏联人解放了那个地方,军人们不得不把我父亲和祖父母架出来,因为他们已经动不了了,他们的肌肉已经萎缩。父亲在洞里度过的时光让他对隐私很敏感。事实上,哥哥、姐姐和我在同一个房间里长大让他抓狂。他想让我们搬去一个每人都有自己房间的公寓。我们小孩其实喜欢共住一间房,不过当父亲打定了主意时,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。

搬离前几周的一个周六,他带我们去看新公寓。公寓虽然已经竣工,但还没人入住。父亲带我们进了电梯,那幢楼是那个街区唯一一幢有电梯的建筑物,电梯短短的上升过程令我们震颤。到了5楼,父亲打开了新公寓坚固的大门,开始向我们展示房间。先是儿童房,再是主卧,最后是客厅和超大的阳台。视野太美了,我们每个人,尤其是父亲,在将成为我们新家的神奇宫殿中狂喜不已。

“你们见过这样的景色吗?”他抱着母亲,指着从客厅窗户可以望见的绿色小山。

“没见过。”母亲勉强回答。

“那你为什么板着一张苦瓜脸?”父亲问。

“因为地上没铺瓷砖啊。”母亲低声咕哝着,低头看看我们脚下的尘土和裸露在外的金属管。直到这时我才和哥哥姐姐一起低头,看到母亲所看到的景象。我的意思是,在这之前我们都已发现没铺瓷砖,但是由于父亲的兴奋和热情,我们都没太在意这个事实。父亲现在也朝下看了。

“抱歉,”他说,“我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了。”

“在我们搬过来后,我是要铺瓷砖的,”母亲用她最平常的口气说,“我知道如何擦瓷砖,而不是沙子。”

“好了,好了,”父亲说,“如果你不再抱怨这个,让我安静一会儿的话,我就考虑考虑这个问题。你懂的,是吧?”母亲毫无把握地点点头。电梯下行的时候,欢乐气氛少了许多。

当我们几周后搬进新公寓时,地面全铺上了瓷砖,每个房间一种颜色。在20世纪70年代前期的以色列,只有一种颜色——芝麻色的瓷砖,而我们公寓的彩色瓷砖——红色、黑色、棕色,与我们曾见过的任何瓷砖都不同。

“看见了吗?”父亲自豪地吻着母亲的额头,“我说过我会考虑这事的。”

只过了一个月,我们就发现了他是怎么办到的。那天当我一个人在家洗澡时,一个灰色头发、穿着领尖有纽扣的白衬衫的男人带着一对年轻情侣进了浴室。“这些是我们的‘火山红’瓷砖,直接进口自意大利。”他指着地上的瓷砖说。

那天吃晚饭的时候,我告诉大家发生了什么事,父亲这才揭开了他的秘密。由于他没钱买瓷砖,他就和瓷砖公司达成了交易:他们免费提供瓷砖给我们,而父亲让他们把我们的公寓当作样板房。

出租车已经到了我父母现在住的大楼楼下,当我们下车时,父亲依然握着我的手。②“我就喜欢在这种情况下做决定,当没有什么可以失去时,怎样都是赚了。”他重复道。当我们打开公寓的门,扑面而来的是愉快、熟悉的气息,十数种颜色的瓷砖,以及唯一的强有力的希望。也许这一次,生活和父亲也会令我们惊讶不已地达成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交易。

(2016年8月第15期《读者》,有删改。)

【小题1】文章主要写了父亲哪几件事?请简要概括。
【小题2】文中两处画线句分别表现了父亲怎样的精神面貌?请简要分析。
【小题3】文中多处运用了插叙,请说明插叙7岁搬家这一情节的作用。
【小题4】请探究文章结尾“也许这一次,生活和父亲也会令我们惊讶不已地达成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交易”的丰富意蕴。
17-18高三上·江苏扬州·阶段练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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阅读下面的文字,完成下面小题。

剃头匠

石舒清

剃头匠丁彦禄吃完饭,用手抹过嘴,这才发现身上一文钱也没有带。他的窘态被对面坐着的卖扫帚的李胡子看见了,李胡子让他不要慌,自己给他代交上就行了。丁彦禄却好像一直不自在,欠了李胡子很大的人情似的。丁彦禄说,你看这么个行吗?这顿饭钱,和我剃一个头钱差不多(其实剃一个头要的钱还要稍多一些),我看你的头也长了,干脆我给你剃个头,你请我吃顿饭,咱俩就两清了,谁不欠谁,你看这样行吗?两个人就往丁彦禄的剃头棚方向去。

路上看到一面墙上贴着三五张通缉布告,右侧是文字说明,左侧是犯人画像,两个人就过去站在人群后面看了一看,其中有一个名康小八的,是京津一带的惯匪,在几个被通缉的人里,算是名声最响的一个了。丁彦禄是一个在小棚子里给人剃头的,李胡子是个扎扫帚卖扫帚的,其实和官啊匪啊的都不大容易有关联,两个人一边说着传说中的康小八,一边就往剃头棚里去。剃头棚里还有个年老的剃头师傅,正在给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人用着心思理发,旁边还等着一个剃头的人。

因为吃了李胡子的请,丁彦禄给李胡子剃头就格外上心些,手续就多了些,正式剃头前在他的头上耳朵上还捏弄了捏弄,一边捏弄,一边还说着康小八。你们说的就是那个打死主人的康小八吧,老一些的剃头师傅有意无意地丢过来一句。李胡子被丁彦禄按着头,额头上弄出很多的皱纹来,说,你知道这一出吗?知道就给我们说说,老剃头师傅就这样那样地说起来,说得一切好像他都亲眼见过一并经历了似的。

康小八,天津人,给一个姓康的人家当保镖,他自小跟人学了一身功夫,就让康财主看上了,给康财主当保镖六七年,康财主给康小八买了一把英国造左轮手枪,三百发子弹,就让康小八有了一手好枪法,这样一来,康财主因为有康小八这么个保镖,就使得一般的财主不好和他攀比。康财主希望康小八保镖的身份外,能过一份正常的日子,比如娶妻生子等,康小八好像不需要这些。康小八在这世上就是孤孤的一个人,连个亲戚好像也没有。就有人给康财主耳朵里吹风说,康小八这样的情况,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,就怕你的光阴到一定程度时,一声枪响,你的成为人家的。架不住人一说再说,康财主动心思了。他想把枪从康小八手里收回来。康财主在枪的事上费过不少心思,都未能把枪从康小八手里讨回来。一天黄昏,两个人去通州要账,路过一片庄稼地时,康财主忽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,说,不去要账了,改天吧,今天咱们先回去。康小八不明白说得好好的去要账,为什么忽然又不去了,康小八让康财主给他个忽然不去了的理由,康财主竟给不出。康小八就忽然变了脸,说我对你一心一意,你对我三心二意,给,你的枪你拿去吧,我们的关系到这里为止。两边看不到边际的庄稼地里风吹得庄稼叶子哗啦啦响着。两个人已经走在夜影里了。不知怎么一来,就听一声枪响,一个人倒在地上。后来就是大家都知道的,康小八把主人给杀了。康小八不见了影踪。北京天津都找不到他的影子。

说到这里,老剃头师傅给自己的顾客把辫子解开,梳理了一番重新辫好,一个头就算是剃完了。他的那个顾客这老半天就好像并不存在。好了,随着老剃头匠这样说一声,那人就站起来,首先给理发的师傅道了一声谢,然后拍打着自己身上的毛发,打量了一下剃头棚,好像他要把这个剃头棚买下来似的。他显得黑瘦,刚刚剃过头的缘故,他看上去像一个米粒脱净的玉米棒子。他付了剃头的钱,然后笑嘻嘻地对给自己剃头的师傅说,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康小八,你们见过吗?都说没见过。那人说,那就让你们见一下吧,我就是康小八,你们乱说我,我听了不高兴,枪里头的子弹够用,给你们一人一个吧,说着就在袖筒里露出蛇芯子那样一点枪头来,把两个剃头师傅,还有李胡子都打死了。那个等着剃头的人吓得脸上的黄土都出来了。康小八给他笑一笑,说没你的事,他们说我,你一句都没说,你再找个地方剃头去吧。

清廷捉拿了康小八。1904年某月某日,康小八在北京被凌迟处死,给他行刑的是不比他名声小的刽子手蔡六爷。凌迟首先要在额头上割下两片肉遮住眼睛,免得看着惊惧。康小八说不必要,他要看着蔡六爷给他行刑。蔡六爷满足了康小八的请求。旁边的一个监刑官看康小八受刑时一声不吭,就给蔡六爷使个眼色,蔡六爷暗中用一根钢针刺入康小八的心脏,正咬牙受刑的康小八,就像颈骨突然断折了那样,头重重地垂下来,好像风没有了,绷紧着的旗子暂时收敛了它的威风那样。

要说的是,中国历史上,康小八是最后一个被施以凌迟之刑的人,此后不久,经光绪皇帝签署,中国彻底废除了运行了千余年的凌迟大刑。

(选自《十月》2019年第1期,有删改)

【小题1】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,不正确的一项是
A.小说第一段中,剃头匠丁彦禄对于李胡子替自己付饭钱总感觉“不自在”,表现了剃头匠丁彦禄善良敦实的性格特点。
B.小说善用细节描写,文中写康小八“头发乱糟糟”,“给他笑一笑”“要看着蔡六爷给他行刑”等,都是以细节描写暗示人物处境、刻画人物性格。
C.小说在伏笔手法的运用上很有特色,如李胡子到剃头店剃头、布告的出现,不断地谈论康小八等情节,为后文作了很好的铺垫,使情节发展合情合理。
D.小说结尾有意使用“中国历史上,康小八是最后一个被施以凌迟之刑的人,此后不久,经光绪皇帝签署,中国彻底废除了运行了千余年的凌迟大刑。”意在说明“凌迟”之刑的残忍。
【小题2】小说中插叙康小八枪杀主人的情节有什么作用?请简要回答。
【小题3】文中刻画的主要人物是康小八,但标题是《剃头匠》,你对此是怎样理解的。
阅读下面的文字,完成下面小题。

党费(节选)

王愿坚

过了半个多月,听说白匪对“并村”以后的群众斗争开始注意了,有一两个村里党的组织受了些损失。于是我又带着新的指示来到了八角坳。

一到黄新同志的门口,我按她说的,顺着墙缝朝里瞅了瞅。灯影里,她正忙着呢。屋里地上摆着好几堆腌好的咸菜,也摆着上次拿咸菜给我吃的那个破坛子,有腌白菜、腌萝卜、腌蚕豆……有黄的,有绿的。她把这各种各样的菜理好了,放进一个箩筐里。一边整着,一边哄孩子:“乖妞子,咱不要,这是妈要拿去卖的,等妈卖了菜,赚了钱,给你买个大烧饼……”

妞儿不如大人经折磨,比她妈瘦得还厉害,细长的脖子挑着瘦脑袋,两个大眼轱辘轱辘地瞪着那一堆堆的咸菜,馋得不住地咂嘴巴。她爬到那个空空的破坛子口上,把干瘦的小手伸进坛子里去,用指头蘸点盐水,填到口里吮着,最后忍不住竟伸手抓了一根腌豆角,就往嘴里填。她妈一扭头看见了,瞅了瞅孩子,又瞅了瞅箩筐里的菜,忙伸手把那根菜拿过来。孩子哇的一声哭了。

看了这情景,我直觉得鼻子尖一酸一酸的,我再也憋不住了,就敲了门进去。一进门我就说:“阿嫂,别屈了孩子!”

她长抽了一口气说:“老程啊,你寻思我当真是要卖?这年头盐比金子还贵!这是我们几个党员凑合着腌了这点咸菜,想交给党算作党费,兴许能给山上的同志们解决点困难。”

她望望我,望望孩子,像是对我说,又像自言自语似地说:“只要有咱的党,有咱的红军,说不定能保住多少孩子哩!”

忽然门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,一个人跑到门口,轻轻地敲着门,急乎乎地说:“阿嫂,快,快开门!”拉开门,她气喘吁吁地说:“有人走漏了消息!说山上来了人,白鬼来搜人了,快想办法吧!我再通知别人去。”说罢,悄悄地走了。

我一听有情况,忙说:“我走!”

黄新一把拉住我说:“人家来搜人,还不围个风雨不透?你往哪走?快想法隐蔽起来!”

这情况我也估计到了,可是为了怕连累了她,我还想甩开她往外走。她一霎间变得严肃起来,板着脸,说话也完全不像刚才那么柔声和气了,变得又刚强,又果断。她斩钉截铁地说:“按地下工作的纪律,在这里你得听我管!为了党,你得活着!”她指了指阁楼说:“快上去躲起来,不管出了什么事也不要动,一切,有我应付!”

这时,街上乱成了一团,吆喝声、脚步声越来越近了。我上了阁楼,看见她把菜筐子用草盖了盖,很快地抱起孩子亲了亲,把孩子放在地铺上,又霍地转过身来,朝着我说:“程同志,万一我有个什么好歹,以后再联络你找胡敏英同志。你记着,她住西头从北数第四个窝棚,门前有一棵小榕树……”她指了指那筐咸菜,又说:“你可要想着把这些菜带上山去,这是我们缴的党费!”

停了一会儿,她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,又说话了,只是声音又变得那么和善了:“孩子,要是你能带,也托你带上山去。”话又停了,大概她的心绪激动得很厉害,“还有,上次托你缴的钱,和我的党证,也一起带去,有一块钱买盐用了。我把它放在砂罐里,你千万记着带走!”

话刚完,白鬼子已经赶到门口了。她连忙转过身来,搂着孩子坐下,慢条斯理地理着孩子的头发。我从板缝里看她,她还像第一次见面时那么和善,那么安详。

白匪敲门了。她慢慢地走过去,开了门。四五个白鬼闯进来,劈胸揪住了她问:

山上来的人在哪?”

她摇摇头:“不知道!”

白鬼们在屋里到处翻了一阵,眼看着泄气了,忽然一个家伙儿发现了那一箩筐咸菜,一脚把箩筐踢翻,咸菜全撒了。白鬼用刺刀拨着咸菜,似乎看出了什么,问:“这咸菜是哪来的!”那家伙儿打量了一下屋子,命令其他白鬼说:“给我翻!”

就这么间房子,要翻还不翻到阁楼上来?这时,只听得她大声地说:“知道了还问什么!”她猛地一挣跑到了门口,直着嗓子喊:“程同志,往西跑啊!”

两个白匪跑出去,一阵脚步声往西去了,剩下的两个白匪扭住她就往外走。

眼看她被抓走了,我能眼看着让别人替我去牺牲?我刚打算往下跳,只见她扭回头来,两眼直盯着被惊呆了的孩子,拉长了声音说:“孩子,好好地听妈妈的话啊!”这是我听到她最后的一句话。但是这句话也只有我明白,“听妈妈的话”,妈妈,就是党啊!

当天晚上,村里平静了以后,我把孩子哄得不哭了。我收拾了咸菜,从砂罐里菜窝窝底下找到了黄新同志的党证和那一块银洋,然后,把孩子也放到一个箩筐里,一头是菜一头是孩子,挑着上山了。

见了魏政委。他把孩子揽到怀里,听我汇报。他详细地研究了八角坳的情况以后,按照往常做的那样;在登记党费的本子上端端正正地写上:

黄新同志19341121日缴到党费……

他写不下去了。他停住了笔。在他脸上我看到了一种不常见的严肃的神情。他久久地抚摸着孩子的头,看着面前的党证和咸菜。在黄新的名字下面,他再也没有写出党费的数目。

【小题1】下列对本文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,不正确的一项是(     
A.小说用“我”和“咸菜”作为双线索来展开故事情节。以“我”的见闻构成小说的素材,从“我”的角度叙述故事。“咸菜”贯穿整个情节,小说结构脉络非常清晰。
B.小说不惜笔墨叙写与黄新的孩子有关的情节,其实孩子在小说中有象征意义,让“我”将孩子带上山,意味着党和红军后继有人。
C.小说采用全知视角的叙述形式,以“我”观物,“我”作为故事的起点,可以在观照客观的外部世界之后,又回到自我之中进行自我感悟,增强了作品的真实性和艺术感染力。
D.黄新为了交党费,守着一箩筐咸菜却不舍得给女儿吃一根腌豆角,为了保护“我”选择牺牲自己,这些细节显示出革命者在亲人、同志面前的柔情。
【小题2】小说选取一筐“咸菜”作为特殊党费来展开情节,请简要分析这样构思有何艺术效果。
【小题3】请简要分析“我”在小说中的作用。
阅读下面的文字,完成下面小题。

刨 树

赵文辉

细雪变成了鹅毛大雪,一嘟噜一嘟噜地往下掉。小北风刀子一样刮着,卷起一股股雪面堆到墙根处。男人把脖子缩进了袄领里,真冷呀!男人不由得“踏踏踏”地小跑起来。

到了家门口,却见两个汉子蹲在他家门口墙角避风,两辆破自行车歪在一边,每辆车上都绑了一张铁铲子。“刨树的?”男人问他们,他们点点头,身子缩得更小了一些。男人又问:“没找着活儿?”一个汉子答:“这鬼天气,喊了半天,除了一嘴雪,啥也没有。”男人瞧他俩冻得脸色乌青,清水鼻涕挂在鼻尖儿下,就有些不忍,对他俩说:“去家里暖和暖和?”两个汉子捂着快要冻僵的手,连说遇上好心人了。进屋的时候,男人瞅了一眼南墙根那棵榆树,这棵榆树才只有碗口粗,还不够一根檩条①。

媳妇正在剪纸,见男人领进两个汉子,一脸疑问。男人赶紧解释:“刨树的,来咱家暖和暖和。”媳妇点了点头,手里的剪刀仍然“嚓嚓”地响着。煤球炉早就被男人捅开了,这时蹿出半尺高的火苗。号叫的东北风和漫天飞舞的雪花,仿佛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事情,寒冷也被挡在了另一个世界。

过了一个时辰,风一下子住了,只有零星小雪飘着,两个汉子站起身。“得去寻活儿了。”一个汉子说。另一个汉子接话:“这鬼天气,寻也是白寻。”这时男人又隔着窗子瞅了一眼那棵榆树,望一眼媳妇:“要不,把咱那棵榆树刨了?”

媳妇正在专心致志地剪一只花喜鹊,喜鹊眼总剪不好,急得她头上快冒汗了。听了男人的问话,她连头也没抬,只“啊”了一声。男人犹豫着,不知这一声“啊”是同意了还是没听清,就又问了一遍。这次媳妇回答清楚了:“刨吧。”却又说:“不是还不够一根檩条?”男人不吭声,好一阵才开了口:“刨吧,这雪天……”媳妇懂了,没再说啥。

两个汉子听说有活儿干,浑身是劲儿,也不觉得冷了。他俩对男人说:“刨树还是老规矩,不收钱,树皮归俺,不过晌午得管一顿饭,饭不讲究,孬好都中。”男人知道他们把树皮铲去是做过春节烧的香,点点头。一个汉子来到榆树下,往掌心喷了两口唾沫,双手抓着树干“嗖嗖嗖”就上去了,从腰后抽出斧头,开始卸树杈。

媳妇也开始做饭。

男人凑过来,问:“啥饭?”

“大米。”“啥菜?”“白菜,还有一疙瘩豆腐。”

男人迟疑了一下,又问:“不割点肉?”

媳妇瞪他一眼:“才吃过两天,割啥肉?”

男人不吭了,出去瞧了一会儿刨树的汉子,进屋凑上去,用肩头扛了一下媳妇的肩头:“割点肉吧?”媳妇忽然明白了,不由得笑了一下,说“想割你去割吧”。男人前脚跨出门槛,后脚留在屋里,转过身问:“割几斤?”媳妇说:“想割几斤割几斤,还用问我?”

这棵榆树对两个汉子来说是小菜一碟,很快就被放翻了。吃饭时,两个汉子见碗里稠稠的肉片,对视一下,实感意外。男人端着碗却不动筷,趁汉子不注意,把自己碗里的肉片拨到了汉子碗里,然后才蹲下来吃饭。见汉子快吃光了,他就一把拿过来,给人家扣上一碗米饭。吃完两碗,他又给人家实实地扣上第三碗,结果把两个汉子撑得直伸脖子,勉强没剩饭。

一个汉子说:“大哥大嫂真是好心人,还专门割了肉,当客待俺呢。”媳妇赶紧说:“都是你大哥的主意。”树刨好了,两个汉子推了车要走,男人发现一个汉子没戴手套,不由得嘟囔道:“这寒冬腊月的……”媳妇笑笑,跑进屋里拿出一双手套递给那个汉子:“把你大哥的手套戴上,要不手会冻烂的。”汉子接了,也不会说啥客气话,跨上车却瓮声瓮气丢下一句话:“过两天俺来给你家拗一对小椅子。”

过了几天,两个汉子果真来了。在院子里点上一堆火,拣从榆树上卸下来的几根大树杈放上熏,熏软了开始拗。他们还带了钉子和扒角,拗过了又钉了一阵,一对新崭崭的小椅子放在了男人和媳妇面前。小椅子模样很乖,像两个穿了新衣裳,准备过年的娃娃一样。

(有删改)

【注】①檩(lǐn)条:旧时用于屋顶的横木。

【小题1】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,不正确的一项是( )
A.“寒冷也被挡在了另一个世界”一句一语双关,既生动地写出了屋内的温暖,也暗示了两个汉子此时内心的感受。
B.“这棵榆树才只有碗口粗,还不够一根檩条”一句埋下伏笔,是后文媳妇对刨树产生怀疑的原因,导致了她和丈夫的冲突。
C.小说中的对话描写十分巧妙,媳妇总能听懂男人的言外之意,这写出了媳妇的聪慧、对丈夫的理解,更写出了她的善良。
D.作者没有给小说中的人物命名,而是以最普通的称呼淡化了人物形象的特殊性,从而增强了人物形象和小说主题的普遍性。
【小题2】小说主要情节是刨树,却以两个汉子回来拗椅子为结尾,请分析这样安排的好处。
【小题3】有人评价这篇小说“以近乎琐屑的方式透视出普通百姓的温情”,请结合作品加以分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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